【柠凯】破晓将至（二）
学pa柠凯
青梅竹马设，ooc的酸甜校园故事
小长篇，十五章+番外完结
卡文卡得好痛苦，这章没有写出想要的感觉……
前文： 01
02.
放学后的校园里人声稀疏，除了留下来做值日的学生，剩下的人大多在学校外的奶茶店、小书店里徘徊。
天空偶尔掠过几只归巢的鸟儿，映在地上便是一片流动的黑影。教学楼仿佛一条界线，将天空分割为两边。一边是粉紫相间，一边是幽蓝深沉。
周六的下午，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，正是学生会检查的时候。几个学生会从一个又一个班级里走进走出，袖子上的红袖章在夜色中鲜艳着。教学楼外的走廊上，每个班的门前都放着一盆植物。在越显黯淡的天光里，叶子也渐渐变成深沉的墨绿。
凯莉抬眼往教学楼望了望，正好看见一个水蓝发色的女孩子从某个班的教室里走出来，手里拿着本子，走在众人后面，远远地看不清表情。
她靠在奶茶店旁边贴着宣传广告的墙上，百无聊赖，于是从衣袋里抽出一支棒棒糖。凯莉掏出手机，下意识地打开对话框，再确认了一眼，锁屏前又看了时间，随即利落地剥掉了糖纸，把草莓味的棒棒糖含进嘴里。紧张得绷起的咬肌牵动牙齿咔咔地磨着硬糖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她为什么紧张？
她不知道。
身边的女孩子叽叽喳喳，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条荒凉的小巷。有人拿出小镜子补妆，有人咬着奶茶吸管，在上面留下一个口红印子，有人和同伴推搡玩闹，发出咯咯的笑声。
“今天，一定要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安莉洁吃点苦头。”见到凯莉拿出手机的动作，一个女孩子想起了她们策谋的“计划”，立时尖声尖气地叫道，“谁让她偏来招惹我们？”
“就是，也没见过像她那样死板的学生会。回校忘了带校章的事，大家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不就好了？非得记我们的名字，害得我被班主任那个老女人留下来写检讨书。”
“哈哈，我操，她叫你写多少字？”一个大耳环的女孩子眉飞色舞道。
“两千——写个狗屁。”
“要不是姐头，我们还拿她没办法呢。”女孩子看向凯莉，眼神里不无崇拜。
“她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您的跟班？听了您的名字还敢这样做，一定是故意找茬！”一个女孩愤愤地下了结论，把喝光了奶茶的杯子摔在地上。
凯莉一直没有说话。
直到提到她，凯莉才抬起头，对她们没有笑意地勾勾嘴角，又继续玩手机。然而她其实也不知做什么，只是每隔几秒钟就用手指在屏幕上往下划，刷着好友的空间动态。她没有咬碎嘴里的糖，两眼盯着对话框。
第一行的小字提示：你们已经成为好友，开始聊天吧！
第二行是凯莉发的一长串话：“安莉洁你好，我是凯莉。以前，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的事，希望你能忘记。期末考试快到了，我还想请你辅导。今天放学能不能来xx奶茶店？就当是重新和好的邀请吧。”
明明怎么看，都假得不得了。
凯莉有点不明白，安莉洁不会是个傻子吧？这么虚伪的邀约她也相信？怎么她记得她们以前认识的时候，安莉洁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呢？不说别人，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条短信根本不是自己的语气？
也不对……这样说，显得安莉洁好像挺了解她一样。
那难道安莉洁只是耍她们，答应了再放她们鸽子？
凯莉兀自心神不定。
被她们撺掇着发短信，完全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自己和安莉洁是邻居的消息，再加上这些家伙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喊着让姐头给我们出气，凯莉简直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来。
平心而论，她真是不想和安莉洁这个人牵扯上任何关系。
犹豫间，凯莉听得耳边一个女孩子兴奋地叫道：“来了，来了！”
凯莉猛地抬起头，很轻易地看到了目标对象——穿着校服的安莉洁在夜色的小巷中不知有多显眼。她一面走，一面四处张望，不时对着手机核对自己发的地址，突然对上了凯莉的眼神，于是径直往这里走来。
她水蓝色的长发柔柔地搭在胸前，因为检查卫生时出了汗，几缕发丝黏在了脸颊上。夏装的校服裙长至膝盖，衬衫下摆被好好地塞进了下裙里。
无论怎样看，安莉洁都是一个温和无害的女孩子无疑。
就像是，小说或者漫画里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主角一类。长得清秀，成绩优异，性格也好得令人羡慕。
唯有一点不好，她有时固执得不可理喻。譬如对于这种检查校章的小事，其他的学生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过去，偏偏安莉洁就要较这个真，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麻烦。
凯莉迎上她的目光，为了演好这场戏，很别扭生硬地冲她笑了一下。
“等一下她过来了，我们就先把她放倒。到时候，扇巴掌还是扒了她的衣服录视频都好说……”女孩子们兴奋起来，跃跃欲试了。
凯莉冷冷地看着安莉洁一点点走近，那双记忆里最清晰的眼睛也一点点靠近。平静无波的绿色像一片傍晚时的湖，波光粼粼，在夜色里亮得出奇，几乎能映出夜里所有不堪的阴暗的东西。
谁叫你要招惹我？
凯莉往前了几步——她得把安莉洁引到奶茶店往里一点的巷子，省得让更多的人看见。
凯莉紧紧地捏着口袋里的糖纸。
安莉洁走到了她面前，停下来：“凯莉，我来了。”她朝凯莉身后虎视眈眈的一群人瞥了一眼，轻轻地问，“这些人是谁？”
凯莉用一种哄骗小孩子一般的语气，甜腻腻、轻柔柔地说：“安莉洁，你过来一点——她们是朋友哦，来和我们一起玩游戏的。”
“游戏？”安莉洁重复道，提着书包的手指动了动。
“是啊，”凯莉冷冷地勾唇，“就是那种‘拉拉手做朋友’的游戏，白痴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几个女生从侧边扑上去，就要把安莉洁推倒在地。她们一个张开了手要去抓安莉洁的头发，另外几个都企图去抓住她的胳膊，或者给她一下推到地上。
是啊，谁让你招惹我？
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里？
凯莉狠狠地咬碎嘴里的糖，发出清脆的咔嚓的响声。
同时，乱成一团的人群里也传来一阵清脆的“咔嚓”声。
凯莉睁大了眼睛。
安莉洁只用了一秒钟反应，随即往旁边退，抓住那个要揪她头发的女孩子的手腕，将她带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，原先扑来的人便躲闪不及撞在了一起。
其他人见情况不对，也不再顾及形象，都叫喊着冲过来帮忙。
安莉洁眼睛也不眨一下，轻轻松松抓住一个女孩子手臂往后一扭，便听得那女生发出一声惨叫。她迅速地放开，用手格挡住一个人的拳头，伸腿往她的下盘一扫，那人就毫无悬念地被绊倒在了同伴的身上。
尽管面对着的是一群女生，她似乎并没有手下留情。安莉洁的动作十分快，并且准确、狠厉，根本不出几分钟，那些生龙活虎的“母大虫”们就都倒在了地上。
凯莉深深地震惊了：她从没想过乖巧的安莉洁会这么厉害！
她这校园里一方恶霸的位置，倒也不是靠笼络人得来的。凯莉皱起眉，立刻要冲上去拧住安莉洁的脖子。
安莉洁后退几步，飞快地往凯莉下盘扫了一腿，被凯莉躲了过去。
“不过是些小伎俩，还想用在我身上？”凯莉笑道。
安莉洁不说话，将凯莉挥过来的拳头一拨，她的力道就偏了方向。凯莉急忙抽回手，安莉洁突然绕到她身后，就势将她的手反扣在了背后。
凯莉手上受制，只怕安莉洁往她的膝弯上来一脚，索性用头向后狠狠地撞去。安莉洁察觉到她的动作，扳住她的肩膀把凯莉翻了个身，重心不稳的凯莉就向后倒去。
那就玉石俱焚！
凯莉抬起一条腿勾住安莉洁的腿，她终于躲闪不及，跟着凯莉一起向地上倒去。
凯莉狠狠地跌坐在地上，火辣的痛感几乎让她一瞬间咬崩了一口牙齿。安莉洁也晕眩了一刻，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掐住了凯莉的脖子。
“凯莉，这就是你说的‘游戏’吗？”
安莉洁跨坐在她的身上，眼睛盯着她，面无表情地问。
“哼……”凯莉冷笑一声，没有回答。
她往旁边扫了一眼，刚刚的女孩子们都爬起来跑光了。无意中掉下来的口红、香水，碎了一地。
好在没让她们看见自己这幅样子。
安莉洁捕捉到她的目光，顿了顿，说：“凯莉，你不应该和她们这种人在一起的。”
“这种人？哪种人？你觉得我是哪种人？”凯莉扭过头，“我是怎样一块黑泥我自己知道，不需要你来捞。”
她眼角一瞥，一片亮光突然晃了她的眼。凯莉突然发现，安莉洁衣袋里露出一角小小的金属片。凯莉对这种东西不可能不熟悉，那绝对是防身用的美工刀。
凯莉睁大了眼。
“等等，你知道？你知道我约你来这里的意思？”
安莉洁神色不变，点了点头。
她被安莉洁掐着脖子，几乎变了脸色，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。然而安莉洁的手依旧死死地卡着她的气管，让她感觉那上面的指甲甚至陷进了皮肉里。凯莉苍白着脸，不可置信地问道：“那……那你，为什么还要来？”
脖子上的手突然卸了力道，然后松开。
凯莉正在艰难地恢复呼吸，安莉洁的手突然抬起，不容拒绝地压在她脑后，将她的头按在了肩上。
“你有被救赎的权利，”安莉洁叹息一般地说，“可怜的孩子。”
你是个没有家人的孩子。
四年前听到的话，毫无声调起伏的陈述句，立刻在脑海中阴暗的记忆里复苏。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，站在灯光下，柔光把女孩天使般的面目渲染得更加柔和。面色平静的安莉洁轻轻地开口，眼睛里含着神明普渡众生的悲悯，似乎在对凯莉说着：
看啊，你多可怜。
凯莉面目狰狞了起来，她瑟缩着，颤抖着，拼命地从安莉洁的桎梏里挣脱了出来，头也不回地跑掉了。
安莉洁站起来，拍了拍自己沾染尘土的裙子，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。
月亮终于在天穹现身，被云掩映着，勾勒出一片月影朦胧。十分有限的月光落到小巷的地面上，便成了干巴巴的薄薄的一片。
夜，还漫长。
tbc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