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柠凯】破晓将至（八）
学pa柠凯
青梅竹马设，ooc的酸甜校园故事
小长篇，十五章+番外完结
为方便阅读，今后将本文章节统一归至【柠凯破晓将至】tag
08.
凯莉简直要被气死了。
安莉洁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，凯莉就是想装作看不见也实在没有办法。她忍了再忍，翻着书的手将纸页折起一个翘起的角，最终才把书用力一摔，眼神巧妙地错过安莉洁，愤愤地走出教室。
凯莉走后，安莉洁才停下自己晃来晃去的看起来有点傻帽的举动。她垂下眼睛，敛住一片眼底失望的神色，懊悔地抿着唇，看起来十分失落。
她没想过，凯莉会因为这件事如此生气。
凯莉离开教室后，索性下了楼，到学校的超市里买了瓶冰水，拧开瓶口就往嘴里灌。
奇怪的酸味在嘴里漾开，凯莉仔细一看，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的竟然是柠檬味。
“操，整个世界都疯球了吗！”凯莉简直想敲敲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灌了水，对着那个柠檬图案的瓶子越看越气，把才喝了半瓶的水狠狠砸进了垃圾箱。
她在心里呐喊出下一句：安莉洁你是不是阴魂不散！
一番发泄后，凯莉把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，蹙起眉头，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。
已入了秋，时常有一些枯黄的落叶从树枝上飘落，为校园增添了凉薄的秋味。
现在是高二的上学期。刚开学不久，校园的光荣榜上仍是期末考试的成绩，安莉洁的名字和头像出现在文科榜第一、理科榜第三和总分第一，高出后一位同学几十分。
榜上蓝色背景的小人头像冷静地盯着凯莉，那目光好像要穿透隔着的那一层玻璃，去安抚她的暴躁与愤怒。
凯莉盯着那头像看了一会，咬了咬牙，终于松开了衣兜里紧握着的拳头，认输似的叹了口气。
她算是彻底败给安莉洁了。
安莉洁一向喜欢文科，所擅长的也是文科，这点凯莉当然知道。她们在宿舍里的那一回，以后的道路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而对凯莉而言，她对选择文科理科的事没有太多实感。但稍微比较一下就可以知道，尽管她记忆力很好，但她这样的人自然是懒得去记那些繁琐的文史知识的，况且选理科对分数的要求也会低一些。
所以，按照正常的发展来说，她不应该和安莉洁在同一个班里。
安莉洁为什么要背弃自己的理想，舍弃自己的爱好来选理科？
凯莉分明清楚，也因为清楚，所以更加生气。
她在知道新班级里看到安莉洁的时候简直气得说不出话——她冲到厕所，摸出手机拨给女人，电话接通后第一句便咬着牙道：“是你让她这么做的？”
“……”突如其来的问句把女人问懵了，沉默之时，那边传来一些轱辘轱辘的杂音。
然后，女人才语调平缓地开口说，“安莉洁选理科，这是她自愿的。不过，把你们安排在一个班里，确实是我托了关系送了钱做的。”
关系，钱。凯莉生平第一次这么痛恨这两个字眼。
她冷冷地道：“哼，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方法把我们放进一个班里，问题是，你知道她擅长文科，她又怎么可能自愿选理？”
“……怎么不可能？”女人面对凯莉几乎滔天的怒火仍是没什么反应，话音轻轻的，好像这事无足轻重，因此越让凯莉觉得生气。
她想了很久，然而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放弃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理想、天赋与爱好，去选择一条荆棘丛生、毫无把握的险路。
“你要怎么解释？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，就是安莉洁这个老好人，接受了你的委托，要和我在同一个班里照顾我。”
说来说去，凯莉最痛恨安莉洁这种性格。人皆有自私之心，她却好像泯灭了这种心，只知道为他人着想，为他人打算。她对很多人都很好，所以对凯莉也很好。
只是现在的凯莉宁愿她对自己不好，对所有人也都不好。
不过那也就不会是安莉洁了。
女人听了她的控诉，沉默半晌，像鬼魅一样轻笑着说：“你真的了解她吗？”
“……至少比你了解。”凯莉被那笑刺激得好像被浇了一头冷水，果断地挂了电话。
可能……她并不了解安莉洁。
自从新学期开学，凯莉就和安莉洁开始冷战。
她们不再是同桌了，然而还在同一个宿舍，上下铺，凯莉简直要在心里为母亲的贴心关照叫好。以前不认识的舍友们都以为她和安莉洁不对付，也识趣地不去多嘴探听八卦，触别人的霉头。两个人虽然称得上朝夕相对，但见面也是冷眼，一句话也不说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，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略微了解一点内情的金就劝她：“凯莉你别想太多啦！安莉洁既然这样做，就应该是想好了的。再说她那么厉害，在理科也能学得很好的呀！”
凯莉原先冷着脸，这时表情才略微松动了一点：“她那种单纯又无知的白痴，做这种决定的时候肯定没经过深思熟虑——金，你还不快去给我买水？”
金吐着舌头，拎起凯莉拍在桌上的饭卡走去超市。直到快踏出门了，后面传来闷闷的一声：“……我要柠檬味的！”
凯莉真是痛恨自己的嘴巴。
和金的嘴巴。
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，班主任突然空降班级，手里捏着一张表：“成绩已经出来了。现在，我来宣布一下我们班第一次月考的成绩。”
“本班第一名，XXX，年级第五名。本班第二名，安莉洁，年级第二十名。”
凯莉心里一跳，猛地转头去看坐在窗边的安莉洁。
安莉洁听到自己的名字，钝钝地抬起头，凯莉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。
后面的名字全都记不清了，只有安莉洁抬眼的动作在她脑子里无数遍重现，凯莉只能十分愤慨地怒骂金的乌鸦嘴。
凯莉记得，安莉洁本来就是失手考来了这里，之前一直是名列前茅。在上个学期，她最差的名次也有年级第三名，第一更是连拿了两次。在分文理后的第一个考试，却一下子掉到第二十名，听起来太突然了。
安莉洁虽然看起来是个佛系少女，万事不留心，实际上内心是骄傲的，对自己要求很高，近乎苛刻。可能她的家人并没有给她很大的压力，但是她从小担起的赞美和夸奖就注定了是一种枷锁，一个重锤，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。
她又悄悄转头做贼似的瞥了一眼，安莉洁已经低下头来，注意力重新聚集在作业上。尽管表情如常，或者说安莉洁的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表情，凯莉的直觉却告诉她，安莉洁整个人都沉了下去，颤动着眼睫，流露出伤心的神色。
……不愧是个白痴。
凯莉心里气归气，但还是有些担心。总而言之，复杂得很。关心另一个人的心情，这滋味比自己一个人痛苦还要痛苦。
果然放学以后，平时会留在教室写一会作业再走的安莉洁一声不吭地就走了，凯莉心里骂着操蛋，犹豫几秒钟，还是悄悄跟了上去。
安莉洁一个人走着，步履不急不缓，凯莉却凭空生出一种她的背影单薄脆弱的感觉，心里好像揪着了一样疼。
凯莉想了想，还是先去了超市，买了两罐八宝粥，然后才回了宿舍。
进门以后，凯莉就看到安莉洁坐在床上不说话，安静得像个散发冷气的冰块人。
凯莉轻轻的打开门，安莉洁头也没抬。
她这时已经忘了自己和安莉洁冷战的事情，走到安莉洁面前，在心里疯狂思考着措辞——她完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。
安莉洁坐着，凯莉站着。凯莉不说话，她也不说话。直到凯莉想上前一步，鼓起勇气拍拍她的肩，安莉洁被地上的黑影晃了一下，突然回过神似的，猛地抬起头。
安莉洁静静地凝视着凯莉，绿色的眼睛有点树林阴翳的感觉，阴冷阴冷的。凯莉顿时后悔了自己贸然靠近的决定，站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安莉洁看着她，突然，掉眼泪了。
凯莉震惊了一瞬——安莉洁竟然会掉眼泪？——然后心疼得更加说不出话来了。
安莉洁睁大了眼睛，抿着嘴唇，好像正在端详什么一样，凝视着凯莉，眼睛里水光湿润，眼泪啪嗒啪嗒地从眼睛掉出来。如果不是看她的眼睛，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哭。但要是看到那双眼睛，又会感受到她平静的悲伤像海潮一样漫过来，不知不觉就让人窒息。
凯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：“安莉洁……你，你没事……不，你别……别哭……”
安莉洁只是静静地对着她掉眼泪。
凯莉说：“那个，只是一次考试……你是白痴吗偏要选理……不对，我不应该现在说这个……你这个人就是太骄傲了，才会因为考差受打击……”她立刻住了嘴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。
什么都说不清了。凯莉思考片刻，小心翼翼地倾身，用自己最大的勇气抱住了安莉洁。
拥抱的动作，之前一直由安莉洁来做。轮到她这样做的时候，凯莉才突然发现，安莉洁这个人冷得就像一块冰，却在她头顶身旁砌成了冰墙，隔绝风雨，给了她一方安心的荫蔽，让她尝到世间久违的温暖。
她一直这么努力，凯莉一直看在眼里，所以她现在一定在自责。凯莉感受到安莉洁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打在自己的肩膀上，浸湿了肩头，她也忍不住心里泛起一阵酸楚。
可是，她第一次窥见了安莉洁脆弱的一面。其他人都没有见过，其他人都知道安莉洁脾气好，成绩好，善解人意，有点孤僻，但是他们不知道安莉洁的脆弱，看不见安莉洁的痛苦，就连安莉洁的父母也肯定没有，这是凯莉独一份的。
安莉洁大概愣了很久，才慢慢地、紧紧地抱住了凯莉的腰。凯莉在品尝她的痛苦时，心里又滋生出一份扭曲的甜蜜。
她的喜欢太自私、太卑微了。
凯莉终于窥见了安莉洁无懈可击的外表下的一点“可怜”。她被安莉洁用力地拥抱着，几乎要因为紧紧相贴而窒息。安莉洁的失落和悲伤从眼泪浸透她的皮肤，像巨浪一样拍打着她的内心，她却在心里阴暗而卑劣地笑了。
“安莉洁……”凯莉拍着安莉洁的背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，“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。”
tbc.
我不推荐柠檬的做法！！！
因为我当初就是为了追随我的班主任兼男神而选择了理科
然后现在被理综虐得生无可恋……
其实这篇文大多是亲身经历改编啦，不过这章是写得最顺手的
只用了两个半小时！！！
诸君，哭包攻我喜x
